樊华 石家庄印钞公司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故事。
在人类历史发展之河激荡向前的每一时刻,生在这个时代的人,就如同游鱼一般,未必能够亲见河流波澜壮阔的全貌,但能从河水的深浅、流速的变化等等感知大河的面貌和脉动,并随波偕行,见证青史。所以,面对改革开放这样一个大题,作为这划时代事件几乎的同龄人,记忆里倏然而现的却是亲历的点滴、细节、片段。回望来路,当代每个人的成长与生活都与改革开放息息相关,于是,时代赋予我故事的背景和基调,我的故事有时代的影子。
今天,当我以讲述者的身份盘点、审视过往的时候,也恰好凭此纪念和致敬这个伟大的时代。
岁月:从田园到钢筋水泥的城市
我出生在一个冀北农村,父母通过当兵、上学脱离了农民的序列,但仍然离不开故土,就业分配到了家乡的乡镇机关。于是,我从小就成了一个在村里土生土长又吃“商品粮”的孩子。
商品粮是个历史名词,它曾经代表了一种隐约的优越感,也人为在乡土的人与人之间制造了些许间隔。不过孩子的心里并没有农业粮和商品粮的概念,我们并不关心吃的饭是自家地里种出来的还是从商店里买来的。那时,嬉戏玩乐仿佛是生活的主题,自行车链条自制的火柴枪、树杈输液管制作的弹弓、用硬纸折成方方正正的“方宝”,窗纱缝的鱼网,都是要珍藏的最好的玩具。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母亲的工资从三十多块涨到了四十多块,每月就喜欢等她从单位会计那里领回崭新的纸钞。那一版的人民币最大面值只有十元,大家叫它大团结,看到大团结好日子就来了,那代表有米有肉的满足。
精神的容量也许并不受物质所局限。初一时我第一次阅读除课本外的书,是傲慢与偏见。乡村里是很难见到课外书,那时的学校也并无图书馆,但没料想的是,我对外面世界的更深刻的认识和期待被校门口盗版书贩打开了。后来,书越读越多,学校起了高楼,结识了三五个要好朋友,经常谈谈未来和理想,思想慢慢不再局囿于一个狭窄的地方。那时,我们的生活也在不断发生变化,“下海”成为热词,父亲单位的大领导刚开完年度大会,转天就停薪留职去深圳打拼了。高中大多数同学都在自己骑自行车上学的时候,开始出现用小轿车接送孩子的家长。
记忆里停留最久的其实是儿时姥爷家的大院,五间大瓦房带一个将近一亩的院落,绿树成荫,桃杏飘香,一直是我逃脱父母管束疯玩的基地。老爷子最喜欢全家人团圆聚会,对几个孙辈宠溺无比。但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到新世纪初年,大院周边的房子越建越气派,映衬得姥爷家愈发低矮破旧。儿子外出打工,如我一般的孙辈上学、就业,都从农村流转到城市。那是一个浮躁的年代,也是一个充满激情的年代。姥爷家的剧情也在每个乡村的每个角落上演,乡貌、民俗和世代人替,随着时代的变迁,在城乡两元剧变中更替瓦解,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已经到来。
历练:油墨飘香、光影文字与变迁
2004年夏日的一个大雨天,我拖着行李从大学来到石家庄,陌生的城市裹挟着离别的愁绪,不知不觉中,石钞开始成为精神寄托的载体。在这里,我慢慢熟悉蓝色工服、纸张油墨的味道和封闭甚至有些苛刻的管理,与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人和事结缘,也在光阴荏苒中感受着改革的提速和变化日新月异。
在最初的新鲜感慢慢消失之后,印制一线生产日复一日的重复操作让人些许不习惯。检封车间的拉查、过数、捆扎,其实都不是轻松的事,需要精神和手、眼的高度集中和一致,如果不是班组里师傅们真诚热情的鼓励和帮助,我可能一直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稳住心思,先把自己的活干好”,现在仍记得在清分机台工作的间隙,一位大姐嘱咐我的话。我听着她说话,眼睛看到新配的德国进口清分机皮带上穿梭的第五套人民币红色百元券产品,在连成一线的光影和设备有节奏的嗡隆声中,第一次感受到了话语的温度。也是从那时起,更多的机器设备开始代替手工检查,我第一次成功通过了车间内部公开招聘,第一次在公司的网站、报纸上登载一些豆腐块的文章,第一次站在演讲台把自己拉出来比划比划……
后来,开始与文字结缘。我有幸加入到宣传团队,倾听、记录、访问,每当在浮光掠影中勾勒出真实的面容,探寻和致敬石钞的精神脉络,快乐就油然而生。在每个平凡的岗位、普通人背后,我读到了坚持的含义,感受着梦想的力量。公司办公室七年光阴里,无数个对话、文稿、会议,让我对为央行履责服务,对印制行业、企业的全貌和细节充分了解。那一段,有科技综合楼、新工房的拔地而起,有人民币改版、提升的紧张节奏带来的饱满,也有公司制改革悄然而至,工厂制终结,更有党的十八大召开后八项规定、全面从严治党、全面巡视的振聋发聩,企业环境、生态、风气焕然而新。
有天,一个九零后小同事感慨:现在变化太快,赶不上时代了,我深以为然。我们的生活正行进在快车道,入厂时老厂长提出的职工“两房一车”的远景突然又快速地变为了现实,高铁、智能手机、共享产品逐渐充斥生活。从琐碎的细节中,每个集团和个人都感受到改革开放的巨大动能和社会、生活的剧变,也深深受到时代变迁的影响和洗礼。唯一未变的是,印制给予的自己的所拥有的生活,和那份真切的安全感。
期待:下个五年、十年至更远的未来
当我们在高速行进的列车上,望着窗外风景一掠而过,时间由于技术的发展与空间的比率再不断缩减,是否会自问,未来是什么样子?
于我们所依靠的印制事业而言,党的十九大绘就了更伟大的蓝图,同时信息技术突飞猛进,非现支付覆盖到几乎所有交易场景。这些急剧深刻的变化,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千载难逢的机遇。这次大考,考验的不仅是应变的智慧和行动,同时也在考验每个人的坚持、定力和努力程度。
于生活而言,谁都不想皓首空叹年华已逝,在梦境中寻觅错过的背影。人生行路出发时有不同的起点,努力从低处走向高处,从遮蔽走向澄明,从虚渺走向真实,执着付出,用心生活,大概就是最圆满的人生。
执着、坚持、永不止步,为了明亮的未来,我们须一直向前。其实,所有的变化、发展与我们现在美好的生活,源头就在党和国。曾写过一首小诗,正好借以作为琐碎文章的结尾。
视线难以触碰历史的车轮,飞转我却感受到行者的坚定步伐聆听到滥觞于大河的文明迅影里有天籁般的轻声叙说光影交汇的荣耀阴霾弥散的沉沦在高昂和低沉交错的曲线之间那该就是真实的你吧
中国曾经以为你像一卷山水丹青,从世界最高的珠穆朗玛到碧蓝的南沙,牧马的塞外,仍旧草木丰茂,春诞秋杀,在沉默不语的契阔中,我恍惚看到一个深沉的背影,突然懂得守望也代表成长,曾经以为你像一本春秋经卷
从仓颉搭构的方块圆弧中诞生催发儒道法墨百家畅快曲水流觞,浅铺墨色书画魏晋风骨、唐宋词章,信笔红楼西厢、元明传奇,所有思想和文化闪耀,只因你诱动的苍凉的伤感曾经以为你像是一只青铜的司南在历史沉沦中指点前行的方向就算家园在兵燹中破碎无数英雄的魂魄站立成一座丰碑丰碑上镌刻了不灭的信念
终于
你在荏苒岁月中重生
在兴衰轮回里呼唤
一声改革开放的呐喊
震动阡陌纵横的土地
镰刀斧头的鲜红旗帜下
无数人追随
响敲划时代变革的黄钟大吕
这些年
高峡出平湖
虹桥横跨青藏高原
那些钢铁的车驾驰骋天涯
从星空到深海
到处都有黑发中国人的身影
于是
我们感受到你的力量
顽强的永不屈服的力量
当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当我们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那凝固在血肉里的诉求
也迸发了燃烧的炽焰
要坚持!
要奋斗!
要勇敢前行!
我们是你的一分子
必须永远挺着胸膛
保持和你一致的方向!